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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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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安槿若有所思又有點恍然大悟,時而含笑時而苦惱的表情,手緊了緊,果然槿兒在宮中這段時間和蕭燁是有交集的,甚至可能比他想象中要深。

其實安槿若是知道他內心情緒,一定覺得很冤,她哪有那麽豐富的表情,一切都是趙乘奕用放大鏡看出來的吧,還是X光機啊。

趙承奕終於忍不住心裏的醋意,出聲喚道:“槿兒。”聲音溫柔隱忍,他本想看安槿聽到他說出那番話的反應,看到了她的反應後,卻深深嫉妒起了她可能在想著蕭燁出神的樣子,便要出言打斷。

安槿回神,瞅了眼趙承奕,突然就有些不想應酬他,便意興闌珊道:“天氣涼,六表哥,我還是回房了,免得凍感冒了,累得我母親擔心。你也早點回去吧。”

趙承奕有點難受又不舍安槿這麽快離去,他已經很久不見她,之後要見她一面也不是很容易,可是卻又找不到理由繼續和她在一起,只好胡亂點了點頭。

他看著安槿離去的背影,心裏突然有些惶恐,他計劃著很多東西,去改變上一世的結局,可是這些計劃,從來不包括槿兒是不喜歡他的。

原本安槿和趙太妃娘娘說的是婚禮後過幾日,等阮安檀回門後就會回宮。可是安槿自收到大郡主姜琉的那張紙條後,便改了主意,她命采青給趙太妃娘娘傳了信,說是要等過了十二月十五陪祖母阮老太太劉氏去了西寧寺禮佛後再回宮。她想去給母親和未出生的弟弟祈福,還想幫蕭燁求張平安符,算時間,蕭燁也快要回到嶺南王府了。

阮家常去禮佛的寺廟是西寧寺。西寧寺位於京城外城西郊,是京城最大的四所寺廟之一,也是本朝勳貴最多禮佛之所。而承恩公府袁家,也正是這所寺廟的常客。

安槿更是從老太太那裏打聽到,這次禮佛的齋膳宴的主持竟然是袁太後的女兒詠華長公主,也就是二皇子妃的母親。難怪姜琉會得到些消息,袁太後和袁家是要借詠華長公主的手做些什麽嗎?

就安槿所知,詠華長公主常去禮佛的寺廟可不是西寧寺。

齋膳宴是禮佛日的午宴。大齊朝的禮佛日向來也是各大家族交際聯誼的日子,上午參佛誦經之後,就有一個可大可小的齋膳宴,通常由某一家或幾家香客捐助主持,但決定入主廳的資格卻不是捐助香客決定,而是由寺廟決定安排,就算不被安排至主廳的香客也有齋膳享用,只不過是在偏廳罷了,但捐助香客卻有權知道所有宴客名單,也有權參與具體安排。

欲參加齋膳宴的香客要一早遞上禮佛的女眷名單,註上哪些想參加齋膳宴,哪些只需要偏廳用膳,寺廟就會根據申請安排邀請座次,而這些安排寺廟也會和捐助香客商量。

袁家這次有些什麽人去禮佛安槿並未能神通廣大打聽到,不過十二月十五是這一年最後一次的禮佛日,通常家裏女眷沒有什麽不適都是會參加的,甚至也有男子會去參加,是每年男子參與禮佛最多的一次禮佛日。

安槿問祁紅:“可打聽清楚了,姑太太有否跟老太太請命,讓蔡家二少爺跟著一起去西寧寺禮佛?”

祁紅躬身回道:“是,老太太已經準了。”祁紅只覺安槿越來越心思難測,明明是冰雪之姿清麗至極卻一眼似能看透人的心底,小小年紀竟讓人有威嚴的感覺,不知不覺間就讓人對著她時越發恭謹謹慎。

安槿微笑點頭,難為她安排人在這位蔡家二少爺面前暗中鼓動,說去西寧寺的真正勳貴世族不知凡幾,更有許多妙齡世家少女去廟中求姻緣,說這西寧寺就不異於桃花盛會,不知道多少對佳緣都是在寺廟中促成。

安槿舉手擺於胸前,默默念了聲佛,心道佛祖您可千萬別怪我褻瀆之罪,我也是為了保您佛前清凈不得已而為之。當然,她心裏真正想的是,那寺裏可不就是世家夫人太太們最喜歡的相親之所,她說的雖不是正解,也只不過是換了副說辭而已。

西寧寺就在外城西郊,並不算遠,來回坐馬車也不過是一個多時辰,但虔誠香客禮佛前都要凈身沐浴,著熏香一個時辰的法衣,所以香客多半會提前一日留宿寺內或在寺廟附近別院住上一晚以便一早入寺參拜禮佛。

阮家在西寧寺附近也有一所別院,卻是祖上置下來的,從別院步行到西寧寺也不過兩刻鐘的距離。這次禮佛阮家來西寧寺禮佛的不僅有老太太,大夫人崔氏、五位阮家小姐以及負責接送的阮家二少爺,還同時帶了本家的三老太太,三夫人,兩位小姐,以及蔡家的老太太,姑太太阮氏,蔡家的兩位小姐以及一位少爺。阮家的幾位少夫人以及崔氏則都因為有孕不能前去。

禮佛的前一日,安槿起了身,卻隱約感覺窗外一片白茫茫,她一喜,忙裹了件大襖,爬至窗前,開了窗戶,伸出腦袋去看。

從窗戶一看出去,便見院外地上早積了厚厚一層雪,花草樹木屋宇都是白茫茫一片,天上還在飄著雪花,風吹著,在空中斜斜飄舞著,說不出的飄渺靈動,安槿伸出腦袋只是幾秒鐘,頭發上,臉頰上,甚至睫毛上,都掛上了雪花,喜得她咯咯直笑。

碧螺從屋外進來,看見了,唬了一跳,忙拿了鬥篷先從後面裹住安槿,又要把她往回抱,說道:“我的小姑奶奶,您怎麽能穿了單襖就開了窗戶呢,還把頭伸了出去,天氣突然下雪,凍得很,您的身子可受不得凍。還有您剛起身,這樣寒風一吹腦袋,以後鬧頭風可怎麽是好?”

安槿縮回腦袋,笑道:“哪裏就是瓷人了,你摸我的手,可是熱乎乎的。”她實在高興的很,她前世的家鄉是在南方沿海一帶,冬天從來也不下雪,她見到的都是公園裏的人造雪,偶爾冬天去北方旅行時才能見到真正的雪,那次數真是少的可憐。

碧螺忙給她披上鬥篷,道:“您剛起身,手若不是熱乎乎的是要嚇死奴婢嗎?今天要去西寧寺禮佛,這樣的天氣,路可真是難行了。”說到這裏,不免有些憂心,微嘆了口氣又繼續道:“小姐還要去給夫人請安,想必夫人必有許多話囑咐的,還是讓奴婢伺候了小姐梳洗換裝,早點去上房為好,可不要誤了出發的時辰。”說著又命小丫環們打水伺候。

安槿笑睨了她一眼,但並不打斷她的安排,這些她向來由著大丫頭們,如此自己是省心,大丫頭們也更有主見威信。

安槿梳洗後穿了一套藕荷色的襖裙,套了一件淺紫色繡花比甲,祁紅從庫房裏親自取了一件火紅色的狐皮裘衣要給安槿披上,安槿笑道:“這件不好,太惹眼了,明日必是有很多世家小姐去禮佛的,何必招人眼。”

祁紅看火紅色的裘衣襯得安槿肌膚如冰雪玉質,還透著一層隱隱的瑩光,心裏便也有些猶豫,就又聽安槿道:“我記的我不是有件灰色兔毛作成的裘衣嗎?拿那件來,我記得姐妹們都有,說不得大家都穿這件才好呢。”

祁紅忙應是,又去了庫房取了灰色兔毛裘衣給安槿披上,然後站到一邊看碧螺給小姐整理著衣襟發帶,她看見小姐著了灰色裘衣,不但未減其光彩,榮光卻是更加奪人,心裏又是歡喜又是憂心,但卻沒再出聲。

安槿的猜測果然是對了,到了上房,見到姐妹幾個果是都著了灰色的兔毛裘衣。阮安桐撫掌笑道:“還是我聰明,看見四姐姐著了這件裘衣,就回去換了,不然可不是變得我怪異了。”

趙氏寵溺的剜她一眼,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快別這樣說,你們姐妹都知道穿這件,就你會穿錯怎麽還是你聰明了。”

阮安桐就抱著趙氏的胳膊撒嬌不依道:“又沒有人說過一定要穿這件,母親也知道我喜愛的素來不是灰色。”趙氏摸摸她的頭,只是含笑不語。她自又懷了身子,母愛泛濫,對幾個女兒越發寵溺。

幾人陪著趙氏用了早膳,看差不多到了時辰,便在趙氏的絮絮囑咐下各自帶了兩個丫環,去了垂花門集合,安槿早和阮安柟商議了,把采枝給了阮安柟,自己則帶了采青和碧螺。

到了垂花門,其他人竟然全部已經到了,就等她們四姐妹,老太太不悅的瞅了幾人一眼,看見她們到了,也沒說什麽,就命她們同坐了一輛馬車,出發了。

雖然一夜大雪,外面白茫茫一片,但好在下的時間不長,積雪不厚,馬車行的還算順利,只是車夫謹慎起見,行的慢了些,平日半個多時辰的路程,竟是走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約莫快到午時才到別院。不過一路上姐妹們看看雪景,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疲乏。

阮家的別院不大,只是個三進的院子,老太太並大夫人住了正院,阮安柟、阮安梅、阮安桐、阮安姝和安槿五姐妹住了後院屋子,而蔡家人和阮家本家兩家女眷就住了東西廂房,阮二少爺和蔡家少爺並護院小廝們就住在了前院。

阮老太太聽說這次齋膳宴的主持是詠華長公主,就沒有申請參加主廳的齋膳宴,理由當然是現成的,她有兩撥客人,三老太太一家和蔡老太太一家,這兩家是初次來西寧寺禮佛,根據規矩和她們的身份只能被安排在偏廳,阮老太太的理由便是她要招呼客人。

其實真實的原因是阮老太太有點不想兼不敢見詠華長公主,自從上次安槿姐妹和詠華長公主的幺女李湘君交惡,阮老太太還未在社交場合見過長公主,她雖然虛榮愛面子,但更擔心長公主在齋膳宴上當眾發難,讓她難堪。詠華長公主在京中的名聲可不好,也是有名的驕橫跋扈護短不講理的主。

第二日卯時剛到,安槿就被叫醒,著了熏了檀香的衣裳襖裙,披了裘衣,便有些迷糊的被叫著跟了老太太去寺中參佛頌經。到了佛廳,參拜了一個時辰,眾人才有兩刻鐘的時間去齋廳中用了早膳,然後繼續回佛廳中頌經祈福。

西寧寺院舍極大,禮佛廳堂也是眾多,老太太有固定的廳堂,裏面都是些熟悉的家族女眷,並沒有碰到讓她心懼的長公主。

但讓阮老太太不知是驚還是喜的是,一上午參佛頌經後,在偏廳裏剛用過午膳,詠華長公主竟然就特意派了人來請她,傳話說是得知侯夫人來禮佛,未曾在宴席中見到,特請侯夫人並其客人至花廳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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